2020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打破了喜庆的新年气氛。在病毒肆意蔓延之际，“口罩”成了见诸报端的热门词，“买到口罩了吗”成了热议的话题。口罩这一纤薄柔软的物件，成为抵御病毒侵袭的盾牌，受到人们的热烈追捧。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口罩的前世今生吧。

　　口罩之所以可以抵御传染病，是因为它可以阻挡带有病毒和细菌的飞沫，古人虽不懂这个道理，但也有不使呼出的气体和飞沫沾染他人的讲究，并将其视为一种礼仪。《礼记·曲礼上》云“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讲的是长者对童子说话，童子应答时，要掩住嘴，孔颖达释“掩口，恐气触人”，说明古人认为呼出之气触人是不尊敬、不礼貌的行为。

　　图1 日本美秀博物馆藏金银器

　　人类最早的口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波斯的拜火教视凡人呼出之气为不洁之物，故祭司在祭祀仪式上要戴上口罩，以免玷污圣火。日本美秀博物馆所藏的金银器中，就有手持引火物，佩戴口罩的祭司。波斯的拜火教也传入我国，称为祆教，2000年在西安北郊发现的北周安伽墓墓门上的彩绘浮雕壁画就刻画了两位深目高鼻，人首鹰身，似戴口罩的祭司，中间供奉着一坛圣火。

　　图2 北周安伽墓墓门壁画及局部放大图

　　后来，人们为了防疫和卫生，又设计出形形色色的防护工具，虽然与现代医用口罩形制不同，但防护观念却是相通的。

　　南宋时，法医学家宋慈在《洗冤集录》里提到，验尸官在验尸时，可用浸油的纸捻塞在鼻孔中，以过滤秽气，这与现代口罩的防护功能异曲同工。

　　1275年，马可波罗在行记中记载他在元代宫廷中的见闻，“在元朝宫殿里，献食的人，皆用绢布蒙口鼻，俾其气息，不触饮食之物。”以丝巾掩住口鼻，防止口气和飞沫污染食品，与现代的食品卫生规定不谋而合。

　　最早为了防御疫病而设计的防护装备诞生于14世纪的欧洲，据说是一位叫Charles de Lorme的法国医生发明的。为阻止黑死病的传播，医生穿上涂蜡的亚麻或帆布制成的及踝防护服，还要戴上放置了棉花、樟脑、薄荷、姜等香料和草药的鸟嘴形防护面具。这样的装束不但具有一定防护作用，其令人生畏的形象也有吓退病魔之意。

　　图3 佩戴防护面具的“鸟嘴医生”

　　1861年，法国微生物学家巴斯德用实验证明空气中存在着引起疾病的微生物，为医用口罩的发明和使用打下了理论基础，但此时的医生们并没有把呼吸与细菌的传播联系起来，在进行外科手术时，只知道穿手术衣，戴手术帽和橡胶手套，手术后感染而死亡的患者不计其数。直到1895年，德国病理学家莱德奇提出，医护人员交谈时带菌的唾液或许是感染的元凶，于是制作了一种纱布制成的罩具，并逐渐在欧洲推广开来。

　　最初的医用口罩只是一层糊在口鼻上的纱布，很容易被唾液弄湿，也使呼吸不畅，非常难受。后来，医生们不断改进口罩的结构，先是在两层纱布之间放置了一个铁丝支架，使口罩不再紧贴口鼻，从平面变成了立体，更加舒适。后又在口罩上缝制了挂在耳朵上的环形带子，还将纱布改为6层，进一步提高了防护功能和实用性。从此，现代的医用口罩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医护人员的形象标志。

　　口罩在我国近代防疫史上也发挥了重要作用。1910年，东北爆发了大规模的鼠疫，主持抗疫的伍连德医生通过调查研究，确定此次鼠疫为肺鼠疫，可通过病人的飞沫传播。当时的中国缺乏防疫物资，伍连德便设计了一种简易口罩，以在两层棉纱中夹一块吸水药棉，被称为“伍氏口罩”。这种口罩工艺简单，成本低廉，在防疫中大显神威。而与此同时，一些外国医生并不同意伍连德的观点，拒绝佩戴口罩。法国医生梅思奈就在诊察病人3天后发病，不治而亡。梅思奈的死使外国医生也开始重视起口罩的作用，纷纷制造和发放口罩给防疫人员。在次年召开的万国鼠疫大会上，各国专家对伍连德设计的口罩大加赞赏。      

图4 伍连德戴着口罩察访疫区

　　在举国抗疫之时，博物馆将推出“防疫与历史”的系列科普文章，下一期，我们就将聚焦“伍氏口罩”的发明人，中国近代的抗疫斗士伍连德，敬请期待！

　　（中医药博物馆 医史部 韩晓雯）